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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肚饿的时候，一个馒头都是尤物。可是有位名人却说一个人一生中极少能有与美丽面对面的机会。也许吧，英雄惯见亦常人，何况风景呢。所以这些机会一定在远方，必须在远方啊，譬如在两千多公里以外，你可以走上那条主宰着人类文明进程的丝绸之路，进入那万里西风翰海沙的地界，去追随，去找寻。 10.12少年时代具体由哪一本书哪一则故事对西夏心生向往，肯定是记不起来了。只是很长一段时间，在脑子里李元昊都是偶像级的存在。不用在落地后于陌生城市的街头思索踟蹰，是有表亲接待带来的宽心与安稳。越来越喜欢给自己预留多一点时间，虽然在杭州机场安检时闹了点小笑话，时间依旧宽裕。可我还是忍不住说，光脱衣服不脱裤子，是不是不科学。想来南人抗冻，银川的天气并不像燕赵说的那样要冻死人，走出机场，没有感觉到特别明显的温差。想着有粗犷的西北汉子和鲜香的塞上烤肉，或开怀畅饮，或浅斟低酌，精神为之一振。但是贴心的表亲，把你一身的宿醉和疲乏，用仙鹤楼一碗温热柔和的羊肉汤驱得干干净净。 10.13 一夜安睡。一碗辛辣微膻的羊杂碎，激活了味蕾，叫醒了肚肠，放下碗，长长地打一个嗝，在悠长的回味中开启旅程。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仍有些灼热，叫人睁不开眼。回乡文化园大得吓人也冷清得吓人，伊斯兰特色的建筑非常漂亮，只是仍在施工，博物馆没有正常开放，只能从图片上了解一下回族的发展历程和民俗文化。礼仪大殿里小坐一会儿，建筑高阔恍然如入清凉胜境。姑娘的吟唱悠扬而缥缈，时间能拉长一点儿的话，就把人的神思带到遥远的伊斯兰古国去了，这大概就是听不懂的魅力。没有碰上演出，不然也许能见识见识让人“疼烂了肝花想烂了心”的花儿。 幸而有一群画画的学生，让接近荒凉的纳家老街有了些生机，没有了人和烟火气，就少了好些风味。红墙碧瓦，翘角飞檐，庭院中两棵大槐树洒下的斑驳树影，给整个纳家户平添一份祥和静谧。中式建筑的清真寺头一次见，大叔说大殿一般不让进，我明显不是一班的，因此受到了礼遇，不但进去还拍了照，大殿没有满天神佛的威慑依然肃穆庄严，深蓝的色调深邃而宁静，大叔口中连声的和谐之语，教人受宠若惊。明嘉靖年的建筑，大叔说最多的时候有六百余人在这里做礼拜，这个时候却显得有些寂寥，只有楼外墙角几位带着白帽子留着长胡子的长者坐在太阳底下，闲聊间打量着过往的游人。
有了专职司机，完全不需要考虑下一站去哪儿。沿途遇到了名特金丝小枣和硒瓜，硒瓜恁地让人垂涎，可惜没买来尝尝。买了些枣也摘了些枣，味道清甜却无水分。生汆面味道极好，等同于我们的面片吧，番茄和番茄酱是必不可少的配料。他们的炒肉或是烧肉，多会配不少分量的粉条，于我们已经是高过主食的分量，吃起来会觉得重复，而且浪费。因为很难吃的完。将到须弥山景区的时候，路旁的风光变得大不一样，想来便是黄土高原上的丹霞之色了，在我们的丹霞景区的确没怎么见到。须弥山石窟，始建于北魏，不像四大石窟保护得那么好，但你可以零距离地去接触千年以前的时刻与壁画，和枝繁叶茂的菩提树，不得不算一大幸事。个人很喜欢专注于一件小事的小店，譬如马德祥只卖一味羊羔头，咸淡适口嫩而不膻，掌柜的就推荐原味莫加一点调料，固原的天气较银川要冷上一些，羊头凉的快，餐厅的灯光也暗淡，羊头装在不锈钢盘里也看着凄惨，以至于不敢太慢条斯理，我倒就了两瓣蒜，到最后把羊脑咽下去的时候胃已经开始翻腾起来，这时候要有点热酒下肚，绝对是另一种风味，再来一个也至于。也无需散个半小时的步给它压下去了。可正宗的清真饭店绝不卖酒。想起蔡澜说的把羊脑吸出来的话，断不可能吸，且莫说它是固态的，外面还有一层膜包着，总有鸡蛋大小，掏鸟蛋似得掏出来更形象，我觉得，哈哈。 凭着沿途的灯火走上了东海街，随意找了一家烧烤店坐了下来，几瓶西夏啤酒，一把烤串，听隔壁桌的人吹吹牛，斗斗酒，满屋子的骰子声，眼花耳热，我看人家好笑，人家看我也如是。 10.14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不像自己设计的那样刚刚好，却又因为这样，一切才刚刚好。固原博物馆因为停电闭馆一天，想来与该馆的几件宝贝无有什么缘分。9千多米，六盘山隧道是应该我目前走过最长的隧道了，穿行在里边只觉得前路永无尽头，简直忍不住要怀疑人生的时候，前方一段画风诡异的光影绿植让人恍惚进入幽冥地界，后来了解说是为了缓解司机的疲劳和压抑，我看确实够提神，哈哈。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也许不少人不知道“不到长城非好汉”说的是固原的秦长城。长征纪念馆海拔近三千米，山脚的光线充足，空气干净透亮得有些失真，林木也明艳得如同一幅画，由于是阴天，景区游览车蜿蜒而上，转而云雾蒸腾。透骨寒风吹得阶前的旗子猎猎作响，我想，我大抵不是多有爱国主义情怀的人。可身临其境又不由得想长征于我们儿时就注入的精神力量，想他们最初从江西出发的近9万人到走出草地后剩下7千多人，想我们车行都嫌长远不耐的路程，想他们以何种年纪何种伟力征服的高山大河，双眼怎不噙满泪水。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长空高朗，一路的斑斓锦绣，层林尽染。大抵是龙王老巢，将近泾源时，蓦地云迷山顶，雾罩林梢，眼瞎的我能见度几乎为零，直呼妖气横生。这里要夸一下司机的沉着老练，经过泾河源进入森林公园，六盘山的秋景开阔而壮丽。小南川因一溪流水而灵秀动人，林间小道上积着厚厚的松针，让人忍不住地放缓脚步。嗑两粒山里人的松子，齿颊生香。游览车的师傅很够意思，将要下班的点将我们拉进了凉殿峡，山腹中的一片草甸，颇具异域风情，一代天骄的驻军之地，据说也是他身中箭伤后的魂归之所。为着早晨的不足凑巧了下午的圆满，从公园出来下起了小雨，天也已黑透，遭遇因山体滑坡的堵车，幸而疏导的是我们前行的方向。抵达中卫已是深夜，住在鼓楼边上，听前台姑娘的指引，走进了仍然沸腾着的夜市，大概饿急眼了，没做挑选直接扎进了第一家江湖烧烤，为着给辛苦一天的司机解乏，分了一瓶五粮春。 10.15早起酒精还未完全发散，旅途中实在无有懒觉的余地，踏着秋凉找进桂花香手工面店，满耳的滋溜滋溜声，看当地人竟把面条吃出了活色生香的景象，立时受到了感染，占下座来要一碗滑爽弹韧的蒿籽面，配一碗甘香的红枣茶，算是接上了中卫的地气了吧。经霜的黄叶在朝阳下闪着光，风拂过时，偶尔掉落几片，丝毫没有萧瑟寂寥的秋意，倒把街旁的红墙碧瓦衬托得更有古韵，漫步在鼓楼街上，几许静美，一丝恬淡。走进公园，晨练的人们多数一圈圈围着踢着毽子，有大爷问我你是来旅游的嘛，我点头说是，他又猜来自北京？上海？我说江西，大爷不由赞叹这么老远呢，江西是个好地方呢。据记载说高庙在明永乐年间就已具规模，具体年代不可考。高庙的主要建筑都位于一条中轴线上，层轩迢递，高耸峭拔。进门之前万没有想到是如此雄伟恢弘的建筑，楼殿紧凑有致，画栋飞甍，堂皇瑰丽，在我所到过的寺庙中已属罕见。虽然几经损毁重建，依然可以感受到年前的壮美气魄。腾格里沙漠由北面汹涌而来，又伏首在黄河岸边止步不前，形成了沙坡头独特的风景。虽然风光殊胜，兼美大漠之苍茫与江南之灵秀，但景区里更着重的是各种充满挑战的娱乐项目，赶上爸爸去哪儿正在拍摄，都停止了接待。幸好沙漠风光是我不陌生的，在黄河上体验一回羊皮筏子就很好。羊皮筏是古代沿习至今渡人运物的工具，师傅说他们小时候学游泳，就一人抱上一个当救生圈使。我问师傅不会是活剥的羊皮吧，师傅说没那么残忍呐，杀了羊以后，从羊屁屁里充气，使羊肉与皮剥离，脱下整个的羊皮，我大概没听错。眼看着师傅往里吹气，吹牛皮这句话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因为有着热情的地接等候，没好意思在景区多做停留，黄河鲤鱼竟然出人意料地是一道川菜烤鱼，大跌眼镜。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优待的虐待了。上饶平时餐桌上不常见鲤鱼，做的话也会把两边的筋去掉，据说是非常腥发的，但是因为形状和寓意都好，过年的时候一般都会做一条摆盘，做法多是红烧,现在婺源有一特色就是荷包鲤鱼。不知道宁夏的黄河鲤鱼会怎么做，吃鲤鱼的典故不少见，单记得《三侠五义》里白玉堂说鲤鱼要一斤以上的，尾巴要胭脂色的，配料要青笋尖，佐着姜醋汁和琥珀色的女贞陈绍，把个小雨墨气得够呛，但这写的是东京汴梁的故事了。喜欢鼓楼北街古典的宁静，喜欢中央大道高壮绵延的柳树，中卫，还未离开便已留下念想的城市。 一边是疾驰的列车，一边是干裂灰白的农田，午后的太阳照得人干燥而困乏，古长城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矗立在公路旁，没有一点防护。柳树虽然是垂首之姿，却那般俊逸潇洒，路旁偶尔有一小片枸杞地，无人照管，摘几颗放入嘴里，清甜后回一丝苦涩，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嘴苦。反倒是没有一点水分的沙枣，嚼在口中很是酸爽提神。听从友人的指引，来到中华黄河坛，近距离接触黄河大峡谷之青铜峡。没来由地对青铜峡这个名字有好感，总不能是源自我对青铜器的喜爱。黄河坛原本就应该是个游客较少的景点，加上淡季，又接近傍晚，稀稀拉拉几个游客，让人觉得心里发毛。幸运的是遇上了另一家子，拼到了船，得以在青铜峡里畅游一番。青铜峡的名字据说来自大禹治水，但我们到的时间甚好，这时候的光线真的让牛首山有了青铜的色泽。在快艇上远观青铜峡水电站，塔，和大禹神像，依然能感受到她的壮观。日落时分走上了黄河坛，黄河坛的牌坊，照壁，图腾柱，钟鼎等等都以青铜铸造，又朝代文脉农策，经史子集传世诗篇等等等等，整个华夏文明都集中在此，无论眼睛看向何处，都是学问。我笑话此地极适合文盲来涨姿势。 夕阳照射在这些青铜器上，散发出的光泽让人觉得肃穆祥和。天阔云闲，暮霭沉沉，黄河在此地弯下一个极美的弧度，极目长空，一行雁影缓缓飞过，旅途中任何瞬间的心动都不容易，没有哪个场景能如此贴切于那句“长河落日圆”，仿佛这一刹那便碰触了永恒。为着有了这一刻，这一天，这一趟旅程，甚至也许这一生，也都值当了。九月十五，夜空中的月亮浑圆而皎洁，一直挂在我们前行的方向，引领我们走向吴忠，走进民族食府。可爱的指路大哥意识到指错了之后，快步追上来给了正确的方位。国强手抓不负盛名，不膻不腻软烂多汁，八宝茶香酽醇厚，只是不对我的胃，沙葱和苦菜勉强弥补了我几日来蔬果的缺失。留意到店内的楼梯竟然是朝里倾斜的，让我这种对楼梯有应激障碍的人爬得很是心安。临走时拍了张照片，旁边的小哥笑着说，这是外地的，我说是啊，是外地的。终于回到银川，于昏睡中饱览了银川的夜景，也不知道司机知不知道。 10.16没有想到宁夏的泡馍也不赖，汤清味浓，配上几粒糖蒜，一碗下肚，鼻尖沁出密密一层汗，顿觉神清气爽。上饶的国道旁种的也是杨树，却总是那么秀巧的样子，让人想不起来它其实也是杨树。生于西北就大不相同，一派“伟丈夫”的气概挺拔高耸于道路两旁，这个时节叶子已经黄透，散落一地，十足的秋意。完全不同于南方的丘壑玲珑，林木苍郁，贺兰山的滚钟口真真是刀削斧凿，寸草不生。尽管是苍劲雄浑势若奔马，但直到爬上莲花峰，俯瞰苍凉无际的大戈壁，心中也没有升起丝毫踏破贺兰山缺的豪情。“岁月失语，唯石能言”贺兰山岩画景区正在进行修缮，没能近距离接触太阳神，游览也是匆匆的。感觉泉水很是充沛，也不知道瀑布又没有断流。岩画饱受泥石流等自然因素的侵蚀，若干年后，也许再难见到这些远古人类写实的生活史书了。游览车上看见山旁的一只岩羊，在大家的惊叫声中跳跃起来，才发觉原来是一群，小哥说你们是幸运的，应当停下来多拍几张。 镇北堡西部影城原址为明清时代的边防城堡，保留了古朴，荒凉，粗犷，衰而不败的原始风貌，虽然是融合了历史遗迹的人文景观与现代影视艺术相结合的产物，但更像是为张贤亮树碑立传的地方。又浏览一遍中阿之轴银川夜色，走进载歌载舞的新疆餐厅，脱口说出大盘鸡的时候，就想起了小贝，想起了我很多次次的不肯点，为嘛终于又点了。一瓶月映贺兰，几串红柳烤肉，微醺中期待明日的额济纳之旅。 10.17出发的时候月亮还高挂在天上，车子穿过贺兰山后便是千里平畴，尽管沿途风物几乎没有丝毫变化，目光还是离不开窗外，随随便便就看到了戈壁上的日出，有如一团火焰，把天地都染上了红光。中途在乌力吉小镇小憩，风沙扑面而来，东西吃进嘴里也是直发苦，小镇两旁有很多卖奇石戈壁玛瑙的商贩，有兴趣的话能淘到一些可爱的小玩意。旅途中有很多东西是需要去忽略的，譬如卫生条件，小镇的公厕就脏得很有水准，其实只是原始，并不脏，而当地人处理垃圾的方式就是堆起来一把火烧了，不但节水还祛除了刺鼻的氨气，简直干净彻底。好过司机一嗓子吆喝，前面有两个坑，要上厕所的赶紧了。接近达镇时，路旁已经能看到不少胡杨和红柳，用她们不经意的美告诉你一场大美的盛宴即将开始。乘着暮色到达达来呼布镇，达镇也是历史上的边塞重镇，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银川到额济纳，七百多公里的车程，全天都穿行在浩瀚无垠的阿拉善沙海和茫茫戈壁之中，路上虽无景致，但一沙一草，又当得一副美景，所以身体疲乏却毫无视觉疲劳。抱着随遇而安的态度，出门没有做攻略，却误打误撞在最好的时候到了额济纳。气候使然，胡杨的美显得有些捉摸不定，往往风一起，叶子一夜之间就能掉个精光。听说往年都是打药催黄，因而一周前总是胡杨林最美的时光，而今年由于政府干预，加上黑河防水，美丽推迟了一周。“你是幸运的”这句话再次在耳边想起。 10.18“希望能去看看。”动这个念头的时候年纪还不大。年少时爱上胡杨必然不像现下这般浅薄，只为叶子黄了，日光下金灿灿的，一袭红衣，拍照多好看。为的是爱胡杨的坚韧顽强，能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得以生存，哪怕被风沙侵蚀得裸筋露骨，体无完肤，也把自己活成了戈壁上的英雄与旗帜。三千年的守望，只为等待你的到来。凌晨的微光中看到这样的灯火，再次砰然心动，不负我披星戴月，追寻这夙世情缘。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被每个人的镜头定格成不同的形态，不管是繁盛还是枯朽，都那么孤傲，那么倔强，用千姿百态讲诉生命的永恒。旅途中的一切都那么美好，欢快的陕西大叔阿姨，爽朗的石家庄大哥大姐，独行的安静平和的北京阿姨，银川大叔，四川的老师，广州的小姑娘，他们每一个人的生活态度，他们途中的感悟，他们的笑容，如眼前的胡杨一般，温暖而灿烂，无不让人心生欢喜。 10.19 居延是匈奴语，《水经注》中将其译为弱水流沙，居延海狭长弯曲，有如新月，额济纳河汇入湖中，是居延海最主要的补给水源。水边有老子骑牛的雕塑，有史料可考说老子是在这儿升仙的。旅途中最有趣的是不管你起多早，都有人走在你前头，你去看日出，还有人为了拍星空。所以到景区的时候，观景台上已经站满了人，索性径直到栈桥边，一边逗弄红嘴鸥，一边等待日出。起风了，气温明显下降，寒气暗侵肌骨，为了捕捉一个画面，绝不吝惜冻僵双手，要不是高美眉的手机绳，手机也就交代在了芦苇荡中。等待是漫长的，太阳喷薄而出却只有一刹那，我以为眼睛才是最好的镜头，又无法拒绝不停请求帮忙拍照的路人。年树龄的胡杨，高27米，6人合围，算得上是胡杨中的长者，被当地人称为神树，更被当地人奉为神灵与骄傲。很多游客对这个景点不以为然，可是就算作为一棵树，能活八百年，足以有不同的传说赋予她足够的神秘感了，至少这坚韧的生命力所带来的信仰价值还是值得尊重。只是我到的时候，树叶还没变黄，加上已经起风，也许还没变黄就会掉光，不然不知道又是怎样一副美景。
黑水城的宝藏，并非光彩夺目的金银珠宝，而是记载和见证了中国古代西夏文明的文物。20世纪初，俄国军人科兹洛夫和英国人斯坦因才在黑水城发现了大量的西夏文献并在圣彼得堡展出，引起极大的轰动。黑水城也因此名闻世界。西夏学从此诞生。陈寅恪说：“敦煌者我国学术之伤心史也，”现在看到那些现藏在冬宫的精美文物，心一样会滴血吧。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只要这段文明能为世人所知，收藏在哪里都是一样。飞沙若浪，人马相失若沉。这时候已经不敢开口说话，遭遇从未体验过的强劲风力，黄沙肆虐飞扬，一开口就是满嘴的沙，沙丘在风中如同起伏的波浪，蜿蜒蛇形，转眼就抚平你刚留下的足迹。匆匆离开古城废墟，落日时分到达怪树林。由于河水改道，水源断绝而造成的胡杨大面积枯死，落日下的怪树林，更像是一个已经鸣金收兵尸横遍野的古战场，隐隐有一丝狰狞诡异的气息，更像有无数士兵不屈的魂灵在你耳旁讲述那个悲壮而凄美的故事。身旁一位大哥痛心地批评着那些擅入景区拍照的人，既不懂爱护景区又影响别人拍摄，我于是也老实地有素质起来，没有离开栈道。而最后又没素质地带走了一根小树枝，千藏万躲，却在出景区的大门时从怀中掉落，虽然没被人看见，到底羞惭难当。回到酒店已经入夜，月亮仍同一个巨轮般圆满皎洁，低低地垂在不远处。楼下烤肉的小哥，一边转动着手中的柳枝，一边坏坏地望着我笑，可是亲爱的，吃不动了啊。 10.20风儿起了，叶儿落了，月儿亏了，驼铃儿叮叮当，风拂在身上沙沙响，声声催促着，亲爱的人儿啊，归期就要到了。回银川的路上不再像来时一样充满期望与忐忑，而是在回味中欣赏窗外远处的风物，偶尔能看到洁白的羊群，和排成长队的野生骆驼，小镇休息的时候跟同车的阿姨淘了几块隔壁玛瑙，看着大叔满足地摩挲着手中的石头，暗道一声险些留下一丝遗憾啊。一路平安，回到银川带着偶遇的姑娘，跟传说中的西北汉子痛饮一番夺命X五，补水又解乏。小哥的羊脖做得清香细腻，鲜美可口，价值万数的冷串调料被我用来搭配清淡的羊脖，不知道会遭做菜人怎样的鄙夷。堪称夺命的西夏啤酒，并没有追魂摄魄，同西北的汉子一样，温良醇馥，柔中带刚，不热烈，不狂野，却有绵长的与后劲与回味。 10.21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西夏文明断绝了，党项民族消失了，王陵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严整的布局仍然清晰可见，塔上还隐约能看到层层被侵蚀的砖瓦轮廓，沿袭唐宋帝陵的形制，又深受佛教文化的影响，可以想象当时的建筑何其宏伟瑰丽，但那种兼容并蓄的细节之美，是难以想象的了。 10.22若要深入了解宁夏璀璨悠久的历史，时间充裕的话，大可以带上讲解器在宁夏博物馆泡上一天。只是气温才稍降，博物馆里的暖气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而我竟然在馆里给两个年轻的姑娘科普胜乐金刚。承天寺现在看来是个闹中取静的清幽之所，既有古槐参天，又有海棠垂枝。承天寺塔是宁夏惟一有文献记载始建年代的佛塔，算来是李元昊的妻子在儿子登基时为保黄图永固而建，塔身十三层，常见佛塔多为七层，西夏尚佛可见一斑。可惜的是在乾隆年毁于地震，现在的塔是嘉庆年重建，塔身十一层，随木梯盘旋而上，登临远眺，古城风貌尽收眼底。是天拂了西北汉子的美意，还是天要我追随豹哥的足迹，我不知道，殷勤找寻烤羊无果，只好一头扎进豹哥尝过的小叶凉手抓。 水天一色，沙湖水在夕阳下发出缎子般的柔光，正所谓金绸子沙滩银绸子水，看过夕阳下的芦苇荡，拍过沙湖上的落日，品尝过沙湖的大鱼头，就到了别离的时分。江山信美，终非吾土。该离去的时候，再怎么贪恋，也应该说再见。沙扬娜拉，璀璨银川，神奇宁夏。沙扬娜拉，痴情守望的额济纳。 水惊秋赞赏 |
